沉醉于稀料的孩子们
在费卢杰周边治安的不断恶化的同时,6月中旬我注意到在巴格达由于家人在空袭中丧生、或者从某些设施里跑出来的流浪儿童越来越多。他们主要是15~20岁的男孩子,住在巴勒斯坦宾馆附近的10层建筑物地下堆放垃圾的地方,多的时候20多人住在一起。
那儿被称为“喜来登”。在散发着恶臭的恶劣环境中,到处都是类似于稀料和酣乐欣(Halcion)那样的麻醉药品。孩子们靠行乞、给别人擦皮鞋赚来的钱又全部用于药品或吸毒了。
由于化学药品的影响,即使是互相之间的轻微碰撞,或者谁多拿了一棵生菜,伙伴之间就会马上争吵起来,用刀子或者破碎的可乐瓶斗殴的情况一天发生多次。自残行为也频繁发生。
伊拉克的成人对这些儿童放任自流,无人关心。侯赛因政权时,流浪儿童都被看作是国家的耻辱,只要发现就会被遣送到收容设施。由此,伊拉克的大人们都称这些儿童是“阿里巴巴(小偷)”,用冷漠的眼光看他们。有的大人甚至用脚踢那些由于吸入稀料过多而口吐白沫痉挛的孩子。
即使是把这些孩子们收容保护起来,他们也经常逃掉,所以各国NGO也不得不中途放弃,优先救助那些品行良好的孩子。结果,“喜来登”那里就只剩下品行恶劣的孩子了。我想我不能丢下这些孩子,因为我上中学时也吸过稀料,知道他们在和大人打交道时的无助处境。
去年11月,在我第三次到伊拉克时,为了给孩子们创造一个能够自立的环境,在“喜来登”附近以每月175美元的价钱租了一栋公寓。在伊斯兰,女性一个人生活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我每天从旅馆赶到公寓,每次叫来一两个孩子,给他们洗澡,换上新衣服并提供食物。对随意扔掉肥皂或面包、或者卖掉我送的毛毯等不珍惜东西的孩子,我会很生气,会大声地训斥他们。
渐渐地,本来对我很苛刻的伊拉克大人们也开始来帮忙。每天都有人来公寓,帮我翻译、洗衣、打扫卫生,以及帮孩子们洗澡等。某建筑公司老板斯莱曼(Souleymane,音译)还送来了一些钱,并说:“现在正是建筑高峰期,工作忙,不能帮你做什么,这些钱你拿去,给孩子们买一些食物和衣服”,甚至还为孩子们的就职而奔波。这些帮助真的让我喜出望外。
但是,公寓的房东开始变得越来越贪心,开始让我交两倍的房租。钱也快用完了,结果只好退房。今年2月为了凑够1~2年的房租,我再次返回日本打工。前面已经说过,由于获得了意料之外的捐款,2个月之后我就出发到伊拉克去,结果在中途遭到了绑架。
绑架带给我的教训是,匆忙行事难以获得好结果。现在想来当时一定是太担心留在伊拉克的孩子们了,所以心情有些焦躁。当时伊拉克的朋友在邮件和电话里跟我说:“孩子们每天都在期待,经常问‘菜穗子什么时候回来’”。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