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神话将女阴视为开启神灵的路标,日本人崇拜自然,同时视“性”为自然的一部分崇拜它。
欧美的基督教、中国的儒家都崇拜处女、贞操,日本没有这项传统,直到十六世纪,都不认为女人婚前得守贞操。一五六三年奉派远赴日本偏僻地区,驻日长达三十四年的耶稣会传教士路易斯.佛洛依斯于一五八五年写书指出,日本女人完全不重视处女纯洁,失去贞操,无损于名誉,照样能结婚。
直到昭和初期(约七十年前),情况仍未改变。
到了江户时代,日本出现两部有划时代意义的小说《好色一代男》和《好色一代女》,作者是井原西鹤。虽然千百年来情爱小说不断,但井源西鹤是第一个在小说中对性直言无忌,写当时颇为流行的人肉市场,一女子开始时因身不由己而接客,在被动的凌虐中慢慢适应,终于潜在的性欲被畸形地唤醒。原来日本人写情爱是有传统的,一种阴郁、忧伤的气氛渗透进字里行间,慢慢浸润。即便是相关色情内容,行文中也常常体现市民阶层的影子,似乎能够感受到那个时期嘈杂浓艳的忙碌气息。
日本民俗学者赤松启介年轻时在兵库、大阪、京都等处,研究农村的性文化达十年之久,写下“村落共同体与性规□”、“夜这的民俗学”等著作,其中“夜这”两字指的是“男人夜访女人住处,性交取乐”。
据赤松启介的研究,当时日本农村的男女到了十二、三岁,便在“前辈”指导下开荤性交,然后互换伴侣,甚至“杀全家”;结婚只是形式,男女婚后仍然与其他人“夜这”,“夜这”是正常的社交生活,没有什么好羞愧的。此文化下的女人通常十几岁就当母亲,一生约拥有十名子女。
赤松启介指出,对当时的人而言,分娩便是增加劳动人口,也就是说,性交有利于村落发展,又能娱人娱己,村民也就乐得勤做了。村落中有些人受儒学、佛教的影响,主张并实行禁欲,但是只是势弱的少数派。
赤松启介当时也曾调查大阪市内的商业区,发现“夜这”照样盛行,古老的落语(日式单口相声)段子“口入屋”,即描述掌柜和老板半夜同时潜入女店员卧房中,闹得鸡飞狗跳的情景。
二次大战以后,农民走出农村,成为工人,再加店员不再住在商家中,“夜这”便式微了。
率舰队强行打开日本门户的美国提督贝里,撰写“贝里提督远征日本记中”一书中,以男女共浴等事抨击说:“日本低层民众无疑十分淫荡。”明治维新政府提倡全盘西化,便禁止男女于澡堂共浴,与民间大唱反调。当年,东京大学医学教授甚至言之凿凿主张手淫妨害智能和体能发育,引得小说家兼陆军军医部部长森鸥外发表“手淫无害论”,展开一场论战。
现如今,从和服里挣脱出来的野蛮女友正和染着头发的男孩子,挥着拳头打情骂俏。在快乐法则的运转下,物质爱情不顾一切铺天盖地而来。好在有渡边淳一的《失乐园》,唯美的情调下那个绝望的性爱故事。久木和凛子因为婚外恋情经受不了各种社会压力,到了雪花飞舞的北方服药自杀。死时两个人还在做爱,紧紧抱在一起。女作家柳美里的《口红》,也让人清晰地感触到孤寂与内敛的影子,充满了青春期的放逐与自我奔逃,同时散发着爱与哀愁……有“性”就是美好的,无“性”一切悲观。然而有性无性都是绝望的。 上一页 [1]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