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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六本木新城屋顶花园一景。 森大厦株式会社提供 |
六本木新城位于东京港区六本木六丁目,是目前日本最高水平的城区改建项目。它由写字楼、酒店、住宅楼等10幢建筑组成,占地11.6公顷,总建筑面积76万平方米。新城里有美术馆、图书馆、学术报告厅、露天演出广场等众多文化娱乐设施。自从2003年4月开业以来,六本木新城人气很旺,被称为“城中城”、“立体城”、“艺术城”,无可争议地成为东京新地标。
最近我应邀到东京参观六本木新城。在城里坐地铁日比谷线到六本木站,再乘自动扶梯上行,就到达新城。步入新城,满目皆绿,“空中花园”参差不齐,从高楼层层向下铺展,几乎每一座高楼的顶层、几乎所有高楼之间的空地,都有绿色植被覆盖。午休时,写字楼里的白领们“解放”了,他们就在楼层的庭园,在榉树下、花草旁的餐桌上用餐聊天。建筑物的外墙也很好看,平面的、弧面的、斜面的,丰富的立面和线条透着浓浓的现代味。六本木新城的道路多坡道,高高低低,曲折有致。漫步其间,享受一片清新宁静的天地。在新城最高楼——森大厦的第53层有“森美术馆”,参观者络绎不绝。我看了正在那里举行的印象派画展和当今美国视觉艺术大师的影像作品展。我还在六本木的露天广场观看了中国京剧、昆剧及日本能乐的同台演出。在新城转悠了两三天,我明白了它何以广受赞誉,因为它满足了一种社会需求:那些居住在郊外,奔波于路途的上班族,多么渴望住进类似的“城中城”,这样集办公、居住、学习、休闲、购物于一体,充满自然和艺术情趣的“立体城”和“艺术城”中。
森大厦株式会社(以下简称森大厦)觉察到这种日益强烈的社会需求,着手改建六丁目旧城区。森大厦的掌门人、72岁的森稔先生温文尔雅。他介绍说,他的父亲原本是经济学教授,在上个世纪战后重建时期,利用祖传的地产搞房地产开发取得成功。而年轻时做着作家梦的森稔也就子承父业,以造大楼、管大楼为终生职业。森大厦迄今已盖了100多幢高楼。开始,森稔为新落成的大楼标号,很有成就感。标到第四十五号后,他的观念发生了变化,不再看重单栋大楼的数量,而看重开发项目的整体社会功能,走上了综合开发之路。
最能体现森大厦综合开发理念的是他们的Hills系列作品。公司综合开发项目都用英文hill(起伏的小山丘)的复数称呼,如阿克Hills、爱宕Hills、元麻布Hills,以及今年新落成的表参道Hills等,六本木则是其中最成熟的作品。东京有不少坡地,新盖的楼房大多建在缓坡上,hills的称呼由此而来。日本人善于对外国文字实行“拿来主义”,这个词就原封不动地“拿来”了。不过,在森大厦的字典里,它有更丰富的内涵,具有历史与传统,现代气息、集约建楼、绿色空间、文化追求等多种意味。概括地说,它是新景观、新创意、新视野的代名词,凝聚着森稔先生一辈子的向往与追求。
这一系列作品,在日本产生良好的社会效应和商业效果,成为同行学习研究的对象。在1999年日本政府举办的“经济战略会议”上,森稔先生提出,办公在市中心,居住在郊外,晚间城市“空洞化”的现象,不符合新的产业结构的要求,不利于振兴经济。他一贯主张城市复兴政策,并认为在日本这样国土狭小的国家,必须通过集约盖高楼的方式,节省土地,使城市绿色空间成倍增加;必须通过建立多功能综合社区的途径,把上班族留在城里,使他们的业余时间成倍增加,用以满足物质和精神生活的需求。政府采纳了他的意见,成立了“都市再生本部”,划定再生地域,并借鉴森大厦民间投资的成功经验,把城区的改造由政府主导型转向民间提案型。
我在采访中了解到,从1986年到2003年,六本木新城建设历时17年,其中,施工只用了3年时间,而规划、设计以及与拆迁户的沟通花了14年,相信这是房地产业的一个马拉松纪录,急功近利的开发商怎会有这样的耐心?令人感慨的是,森大厦同原住户举行过1000多次恳谈会。这样做也是出于森稔先生的信念:要留住老住户!老住户不仅是土地的所有者,还是街区活力的源泉。留住他们就是留住邻里亲情;留住了邻里亲情,就能凝聚人气,提升新区的内在质量,形成良性循环,使更多人进住,使街区焕发活力。经过漫长的协商,原先住在六丁目独门独院的500多家老住户,全部同意拆迁,有400多户选择回迁,住进新盖的高楼。这意味着,新建的4幢住宅楼840套住宅,有一半供给回迁户。
森大厦今年已经成立中国事业本部,建设中的上海浦东陆家嘴“环球金融中心”是“森大厦”推动的国际合作项目,这幢地上101层的超高大楼由美国、日本、中国的几家建筑设计公司分别承担建筑和结构设计,总投资一半来自北美、日本、亚洲其他国家的投资机构,另一半来自外资银行机构。森大厦卖掉了在美国的几幢高楼,把资金转移到中国。今年11月,大楼已盖到70层。森稔先生表示有信心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前竣工,使之成为上海新地标。(本报记者 郑园园) 《人民日报》 ( 2006-12-04 第07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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