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似乎总在跟我们开玩笑。5日的《华盛顿邮报》刊登了一篇有意思的报道,它介绍了富裕的日本社会的一些新时尚。
报道说,为了缓解不堪重负的工作压力,36岁的日本单身电脑程序员渡边英子每个月要花150美元做香薰和其它放松项目。另一些日本人则热衷于支付每晚120美元的高昂价格在水族馆中过夜,以便自己能够一边看着水箱中慢慢游动的鱼,一边放松地进入梦乡。此外,采用动物疗法来缓解压力的人群也在扩大,尤其是租宠物服务更受到喜爱……现在,巨大的需求甚至已经催生了一个巨大的市场,日本的“放松产业”创收已达300亿美元。
无疑,这则报道展示了一个尴尬的现实,技术的进步和经济的繁荣让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富足,但现代人却不得不面对越来越多的问题。
日本人富裕但又感到心灵“饥饿”,同样富足的美国人看来也很郁闷。
笔者不久前曾读过一本名为《美国人何以如此郁闷》的有趣小书。在该书作者的笔下,绝大多数美国人的生活水平从未如此好过:比如,在上世纪50年代,大多数美国家庭只拥有一辆汽车,如今,却有三分之一的美国家庭拥有3辆汽车或者更多;在美国前几代人中,很少有孩子或十几岁的青少年能够拥有自己的卧室,如今,他们往往都能如愿以偿……但富足的生活却并未成为通向幸福的捷径。不但大多数美国人并未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幸福,而且认为自己“非常幸福”的美国人的比例也由1950年的7.5%降至今天的6%,并且这个比例还在继续下降……
生活越来越好,感觉越来越糟,这个社会进步中的悖论在西方社会,甚至一些近年来经济发展迅猛的新兴国家也普遍存在。比如在欧美,自二战以来,诸如人均收入、人均寿命、住房面积、所获得的最高学位等等几乎每一项民众生活变化指数都在往上走,然而当人们转向内心,幸福指数在近50年来却没有任何增长,认为自己“非常幸福”的人口比例自20世纪40年代以来就一直在下降。
其实,富裕的西方的心情故事,也是现代社会中一个发人深省的严肃问题。人们认为社会进步和生活富足能够带来快乐,但事实却并不完全如此。
一种解释是,不幸福源于不满足。人们对于物质的需求和生活的享受也随着收入的曲线同时增长,你要求越多,越可能为之所累。但另一方面,也印证了盲目追求经济成长的模式并不足以解决所有问题。虽然一些关于人的幸福感的研究表明,GDP与幸福指数之间具有一定的正相关性,且只有当GDP达到一定水平时,才会出现对幸福指数的追求,但是,这种相关性并不发挥绝对作用……
看来,要破解这进步的悖论,除了期冀在抑郁与压力日益蔓延的今天,现代人能多一分内心的定力,多一些感恩、宽恕和爱心以外,也期冀人类能够找到真正以人为本的和谐发展模式。 (杨立群) 解放日报 2006年06月07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