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自民党虽然在本月11日第20届参议院选举中受挫,但小泉并不需引咎辞职。因为,参议院选举不是决定政权更替的关键,何况他领导的执政联盟目前还保持参议院多数优势。
自民党议席虽然从50席减少为49席,根本算不上是什么严重挫折,但却显示:一、小泉的“人气”已经用尽,不仅不能再造所谓“选举神话”,还明显出现“小泉旋风”变“小泉逆风”现象,小泉的执政地位开始在动摇;二、最大反对党民主党异军突起,特别是其党魁冈田克出乎人们意料地一鸣惊人,使人们对小泉的政治前途加倍关注。
小泉执政已经超过三年,原因不是有辉煌的政绩表现,而是他会制造神话,加上传统的自民党派阀政治已被搞乱,党内似乎没有一个突出的人物能取而代之。但是,这次选举却证明,不仅“小泉泡沫”破裂,保守阵营没有人取代他的局面也已改变,就是最大的反对党民主党已经成长,舍弃小泉和自民党,拥立民主党人上台执政的可能性已经成熟。因此,选举结果成了小泉政治开始终结的警钟。
选民背弃自民党
自民党这次受挫,完全不是意外的结果。我们早分析过,小泉一再打“朝鲜牌”,特别是“人质牌”,包括小泉亲自到平壤带领五名被绑架日本人的家属回国,以及出奇慷慨和积极地安排曾我瞳的原美国逃兵丈夫詹金斯和两女儿,在选举投票前两天到印尼去“团圆”,全是选举作秀,也是小泉认识到选举态势严重后,不得不用“朝鲜牌”的证明。日本外交部要在伊拉克被绑后获释的日本自愿工作者支付回国机票等费用,却自愿全额负担詹金斯一家到印尼度假“团聚”的开支,说明选举政治已经被玩得非常赤裸。
但是,不论小泉如何利用统治机器,为执政党选举造势,都比不上在国会匆匆通过年金改革法案,以及不经国会辩论就决定让驻留伊拉克的自卫队并入驻伊多国部队,产生更加强烈的选举效果。因为这些措施不仅激怒日本选民,直接间接还威胁到一般人民的切身利益。日本大批选民,包括部分传统的自民党支持者,这次成为游离的选民而把选票投给民主党,这才使小泉集团感到事态严重。
选举前日本几乎所有传媒都预测,由于小泉内阁的高支持率持续下跌,即从高峰期的70%至80%,下跌到35%至40%,以及反对党民主党的支持率已超越自民党等情况来看,小泉自民党要保持选举不败,显然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选举结果显示,自民党虽然在东京和一些城市夺回部分选区议席,所以会出现这个结果,是自民党借助公明党背后的创价学会,动员其信众给予投票支持,但自民党以后却因此必须投桃报李,受到公明党的更大左右。
另一结果是,农村和地方选区一向是自民党的铁票区,这次有相当部分被民主党占领,一是有部分自民党人转而支持民主党,二是小泉的改革政策令人失望,使传统的保守势力也成为游离选民。民主党能够成功渗透农村和地方选区,除了说明自民党已逐渐丧失其传统地盘之外,另一个保守政党民主党已经羽毛丰满。对小泉自民党来说,民主党已经是一个新崛起的政治劲敌,一个来自保守阵营内部的新威胁。
民主党的大跃进
民主党从参议院改选前的38席,激增到50席,难怪人们都异口同声说,民主党这次是大跃进。从结果来看,民主党这次确实大有斩获,政治分析家也因此说,日本的“两党制”政治已经形成。但不能因此轻易就下结论说,日本的议会民主政治已获得转机,甚至是走向更加民主化的象征。
民主党是最大的反对党,又在建党过程中网罗了不少前社会党和民主社会党成员,但民主党的领导层一直由前自民党人所垄断,包括现党魁冈田克也、干事长藤井裕久、代党魁小泽一郎,以及前党魁鸠山由纪夫、羽田孜等等,都是自民党出身的著名政治人物。
日本现今的所谓“两党制”,跟“55年体制”下的自民党与社会党,或者保守与革新、右翼与左翼,是截然不同的概念,而是接近美国共和党与民主党,甚至是可口可乐与百事可乐之差的政党区别。姑且不论民主党曾经是如何开明,它一旦执掌政权,其保守的政治本质将显露无遗,比如在放弃和平宪法、派兵海外、要成为“普通国家”等政治课题上,它的认识,它的主张,虽有文字不同,但与自民党没有本质的区别。也因如此,日本保守势力才不反对民主党上台轮流执政,也因此对小泉政权构成直接的威胁。
前首相桥本龙太郎领导自民党参加1998年的参议院选举,只获得44席而引咎辞职。小泉获得49席却能稳坐钓鱼船,显然与自民党的派阀政治构造已发生变化有关系。换言之,党内最大派系桥本派的地盘在下沉,而小泉的森派则在上升,加上目前自民党没有一个政治人物能挑战小泉,他继续执政也就顺理成章。不过,一个已泄气的皮球,必然被人视为一只跛脚鸭,必然会改变自民党外表平静的政局,一场水面下的权力之争将加速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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