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演了两百多部电影的人,怎样才能让他面对新的作品时跳出原来的框框,找到新鲜感?我决定在《千里走单骑》中为高仓健安排一个完全真实的环境。真山、真水、真人——除了他以外的演员全部都是群众演员。
剧组就在拍摄地丽江古城挑选群众演员,群众演员们全部在影片里使用真实姓名,而且几乎都是按照自己的真实身份来出演角色。比如我们影片里的男二号导游邱林,就是从
七百人中选出来的,他本身就是导游。其他的也是,警察就演警察,村长就演村长。不光身份是真实的,我还要求他们用自己的语言来说话,不要看剧本不准看台词,所有自己能想到的词都可以发挥,力图最终呈现在片子里的就是他们用当地话争执的原汁原味的内容。群众演员的运用让整部片子非常真实,特别是其中几位主要的业余演员,“翻译”邱林、傩戏表演者李加民、杨杨、“监狱警察”陈子良以及村主任等,表演异常出彩。
我们成功了。独自来到中国的高仓健,在面对的是真的警察、真的村庄、真的农民时,他真正产生那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而不是一个演绎的环境,于是在心灵上被真正感动了,虽然一早他跟我说:“剧本让我落泪,但是表演中我不打算落泪。因为我的表演不落泪的,我的眼泪是留给观众的。”但这次他真的控制不住,和这么多非职业演员一起演戏,产生的都是真情实感,没有做作和演技,所以拍摄过程中他始料未及地多次落泪,以致后来他一落泪就打自己说,“我怎么这么没出息。”
让屏幕上永远的硬汉高仓健如此动情,应该归功于《千里走单骑》中的群众演员。